多边主义如何应对全球挑战？

说实话，每次看到“多边主义”这个词，都感觉它像个老派的绅士，在如今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国际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但从都国际论坛上那些前政要们的激烈讨论，让我意识到，这位“老绅士”或许正是当下最稀缺、也最需要的角色。当全球性挑战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，单打独斗的国家就如同试图用一根手指去解开死结，只会越缠越紧。多边主义，本质上就是让更多的手指协同工作，寻找那个关键的线头。

你看，气候变化、公共卫生危机、数字鸿沟，这些哪个是能靠一国之力解决的？就拿供应链来说，一个环节的堵塞就能让全球工厂“熄火”。论坛上意大利前总理普罗迪那句“避免历史的倒退”说得真是一针见血。我们好像总在重蹈覆辙——当日子好过时，大家拥抱全球化；一旦遇到风浪，保护主义的“救生圈”就被立刻抓在手里。可问题是，在深海中央，一个救生圈能救得了所有人吗？答案显然是否定的。真正的出路，是共同修补好那艘大船。

多边主义不是空谈，是具体的“工具箱”

多边主义常常被批评为“清谈馆”，效率低下。这批评有道理，但不够全面。关键在于，我们如何让这个“清谈馆”变成能产出具体方案的“工作坊”。比如中国提出的那些全球性倡议，在我看来，就像是为多边主义工具箱添置的新工具。“全球发展倡议”聚焦于减贫与基础设施，这恰恰是许多发展中国家最急迫的需求。想想看，如果连基本的电力和网络都没有，又怎么参与数字时代的竞争呢？塞舌尔前总统富尔对此印象深刻，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
更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比利时前首相莱特姆的例子。他用中国的AI大模型“深度求索”来准备论坛资料，这本身就是一种生动的多边实践——技术共享与知识交流。人工智能的治理是全球性难题，如果欧美、中国等主要技术方各搞一套标准，互不兼容甚至相互对抗，那对全人类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。相反，如果能在多边框架下，就AI的伦理、安全、数据跨境流动等问题进行协调，哪怕进程慢一点，也是在为未来铺路。

信任赤字：多边主义最大的“拦路虎”

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却往往骨感。多边主义当前面临的最大障碍，或许就是国家间的信任赤字。潘基文提到的“重建包容公平的贸易规则”之所以重要，就是因为旧的规则在一些国家看来已经“不公平”了。当规则被认为向某一方倾斜时，合作的基础就会崩塌。拉脱维亚前总统维凯-弗赖贝加说的“各国都能被平等、尊重地对待”，这简直是所有中小国家的心声。大国博弈固然精彩，但小国的生存空间和发展权利，同样是全球稳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所以，多边主义要应对全球挑战，第一步可能不是制定宏大的新计划，而是从修复最基本的信任开始。怎么修复？坦诚的对话、可验证的承诺、以及实实在在的共赢项目。就像尼日利亚前总统奥巴桑乔见证的中国减贫实践，当一个成功的案例摆在面前，它的说服力胜过千言万语。它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一个可参考、可讨论的“样本”，这本身就是多边知识共享的价值。

说到底，多边主义不是万灵药，它无法一夜之间解决所有问题。但它提供了一个不可替代的框架——一个让不同声音能被听到、让共同利益能被发现、让对抗有希望转化为合作的框架。在全球挑战面前，我们可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，但比起在“孤岛”上各自为战，一起坐在同一条船上，哪怕争吵，也总比各自沉没要好。未来的路，注定需要更多的对话，而不是更少的。